【赤黑】一期一会▪章一
▶半架空原著
一.
“你好，请问是赤司君吗？我是……”青年认真的微微侧着头，安静聆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
“叫我征十郎。”那头传来的是少见的略显得清越的嗓音，笔尖触纸的沙沙声在言语间若隐若现，穿堂而过的风的呼啸倒是清晰可闻。
“征十郎君，我有个请求，”青年并不纠缠于被打断的话题，他轻易的接受了对方的要求，并无遮掩的打出一个直球，“如果你余有空闲的时间，请务必让我来拜访。”
“哦？”即便传来的只是个单音节也能让人感觉到那头的人心情不错。
青年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那么打扰了，赤司君。”
“哲也。”一声低笑过后，书写的沙沙声停止下来，背景里过堂的风声也渐渐听闻不见。
等到一片静谧只剩下呼吸声，青年知道友人必然已经位处偌大的庭院内，那里有一颗树龄久远的樱花树，三月份花期来到时便会如期绽放，花繁叶茂犹如遮天蔽日。
“我很期待再次的会面，征十郎君。顺带一提，你的控制欲即使过去这么久也丝毫不见减退啊。”
“呵，既然哲也这么说，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是。”
黑子哲也，隶属京都大学民俗系研究科。他曾作为日本篮球界“奇迹的世代第六人”而备受瞩目，更在与奇迹世代分道扬镳后、协同了高校的伙伴们获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
近日这位著名的“空气名人”除了常规的学习与日常外，还陷入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泥淖之中。
穿过校园内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人群，黑子哲也转入校门口对面的麦当劳，一如既往的买了他中意的香草奶昔当晚餐。
喝完之后再打包一些炸虾与豆腐皮，存在感相当薄弱的青年一边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一边思考着如何才能让原帝光篮球部部长不对他感到那么失望。
傍晚的夕阳倾斜着落下最后的光芒，大道两旁的灌木丛边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有气无力的蝉鸣。有两个孩子奔跑在石头小路上，精力满满的相互嬉闹着。
感觉到温度有所回降,黑子哲也收回长久的看向一处无人阶梯的目光，快步离开。
太阳下山后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他想，是该抓紧点了。
【零星的时间，如果能敏捷地加以应用，可成为完整的时间，所谓积土成山是也，失去一日易甚，速得回已无途。】
装裱好的挂画轴上一气呵成的狂草让人移不开眼，赤司征十郎指尖轻抚过新干不久的墨迹，唇角带笑，“我很喜欢，哲也的字很棒。”
“我也很开心赤司君能喜欢。”黑子哲也捧起青蓝混色的瓷杯，蒸腾而上的雾气随着动作扑湿他低垂着的大片眼睫。
象是觉察到了这些微小的变化，青年放下瓷杯，频频眨起眼。
见状赤司征十郎伸出手附上黑子哲也的面庞，迫使青年闭上眼，这使得他指掌处满是润泽的湿意，隐约带有玉露独特的茶香味。
“已经可以了，赤司君，谢谢。”
闻言将手收回，赤司征十郎揩掉四指上沾惹上的水雾，用手帕擦拭干净双手。
等抬起头来见到双眼炯炯的盯着他看的黑子哲也，才递出另一张崭新的手帕，轻轻按在青年的眼睑上。
“赤司君以前可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
青年带着点惊奇的语气显然取悦了赤司征十郎，于是黑子哲也发现按在自己眼睑上的手指开始不安分起来。
“哲也为什么来？”指尖被另一人轻触旋即分离，赤司征十郎便放开了对手帕的掌控。
“我听说，赤司君回国了，还带回了心理学和社会学的双学位证书，”黑子哲也用手帕轻蹭上眼睑，他单睁着一只眼看从前的队长“而且治疗也很顺利。”
终于整理好仪容，青年折叠整齐手帕，双手奉还给它的主人，却在动作过半时将它收了回来，藏进上衣口袋中。
“赤司君的毅力和天赋一直让我倾佩。对了，这张手帕还是我清洗干净后再还给赤司君吧。”
“哲也，”赤司征十郎垂眸，杯中竖立的茶梗清晰可见，即将到来的好运让他弯起唇角，“在我的面前，你可以畅所欲言。”
“赤司君，天色不早了，我该告辞了。”黑子哲也礼貌的回避了问询，不想主人家并不满意他的说辞。
按住准备起身的青年的手腕，赤司征十郎面色冰冷的盯住黑子哲也的圆眼睛，他唇间吐出的“坐下”两字象是一座无比沉重的山丘，压得黑子哲也不得不回到原位上正襟危坐。
待客人重新入座，赤司家仆从鱼贯而出，奉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后又悄然消失，独留下豪华筵席与主人家如刀的目光，让黑子哲也心中凛然。
“我并不想听到其他答案。哲也，告诉我：是什么在困扰你？”
天帝之眼比以往更盛的威压让黑子哲也压力剧增，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他的身体有些微颤抖起来，这让他心里有了新的猜测，“赤司君，你的天帝之眼进化了么？”
“应该说，我的人格如今已经彻底融合了。”
赤司征十郎加深的笑容令黑子哲也放弃了抗争，他放松身体，乖乖给出答案，“视线诱导很早以前就出现了问题，就象是赤司君那时候说的一样：异变。在赤司君出国治疗天帝之眼所带来的危害之时，我的视线诱导也开始了最初的变化。所幸我的家庭虽然不如赤司君家一样有钱有势，但也是个传承了很久的家族，作为阴阳师的父母帮我找到了抵消负面影响的办法。所以当他们去世后，视线诱导再一次出现问题，我并不意外。”
“赤司君，我大概，快要睡着了。”
话音刚落，眼皮打架的青年瞬间便软倒在榻榻米上。他倒下时碰到的清酒瓷瓶被人及时扶住，没有一滴酒液漏下。
赤司征十郎明晰这样突如其来的嗜睡是被天帝之眼压榨后的自然反应，他抱起黑子哲也离开会客室。
途经樱花树下的小石子路时，有花瓣落下来打在两人身周，紧接着被微凉的夜风卷起飞至空中。四散的月色倾泻在他怀中青年的蓝发上，发出微弱却明亮的光芒。
赤司征十郎步履微停，复又迈步向前，直至将客人安置到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才悄然回返。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