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栗涩

米饭陪生板栗,吃起来味道很涩★☆☆

【赤黑】一期一会▪章二

▶半架空原著

 

 

二.

 

 

夜幕悄无声息的褪去,带着露水的清风吹散并不厚重的云层,天光乍现,日影初绽,新的一天开始了。

 

赤司宅中,主客二人肩并肩立于回游式的小木桥上,目视着竹筒蓄满流水向下翻倒,敲击在池塘边的石头上,而后将水倒入池塘中,接着又弹起,循环往复。

 

“我很抱歉,哲也,今早餐桌上没出现你的早餐。但根据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来看,在一定的时间段内‘存在感完全消失’这一事实即将会越演越烈,直至你被完全否定。”

 

赤司征十郎随手洒下的食料让池中的锦鲤全汇聚于此处,水花飞溅不休。

 

“真是不可思议。”黑子哲也的目光随着一尾看起来最强健的锦鲤游走,锦鲤金红色的鳞片在粼粼水波中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如一盏绘着红伞美人的纸糊彩灯,若隐若现的惹人注目。

 

“赤司君竟然对我在餐桌上有所察觉。”

 

“因为哲也一直都在,即使眼睛看不到。”赤司征十郎又一次将手挡在黑子哲也眼前,区别于昨日的是距离被拉得稍微远了些,但他仍能体味到青年眨眼时睫毛轻轻拂过手心的触感。

 

“过于耀眼了,别看着它会比较好。”

 

捉住赤司征十郎的手腕将之拉下去,黑子哲也不甚在意微微酸涩的眼瞳,“请别阻挡我的视线,赤司君,这很不方便。”

 

从和服小袖中抽出滤旋光性能良好的丝帛,赤司征十郎将不听话的黑子哲也按进胸口,展开丝帛系好后打了个带蒂结固定使其难以松脱。

 

他引导着青年,二人缓缓离开庭院小筑,走上青石铺铸的羊肠道,有风吹过竹篱笆外的青竹林,竹叶碰触着发出飒飒响声。

 

“我可以成为哲也的眼睛。”

 

“恕我拒绝。”

 

林叶的清香远去了,黑子哲也听见了自行车车胎的划擦声、皮鞋后跟敲击着人行道的响声,还有塑料袋子被悬提时细微的抖动声。这其中最明显的确是下驮持续性的踢踏,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维持着相同的频率与步调。

 

这让黑子哲也不由地回想起赤足穿下驮仍能稳当行走的男子:他有一双相当漂亮的异色双瞳、凌厉的眉骨与纤细却灵活的十指。

 

深刻生动的画面感让青年不自觉勾起指尖,他能感觉得到前方的引路者轻声笑着加重了回握的力道。

 

领着黑子哲也停下脚步,旋身将其前额抵在自己肩膀上,赤司征十郎轻巧的一点点抽去丝帛,以避免猛然间暴露造成的损害。

 

青年恢复的视线略微向上越过赤司征十郎肩头,发现他们正停在一家三进民宅外——低矮的墙垣清晰可见这户人家外庭至内廷的距离由苔藓与石头接连而成,形成一种奇妙的棋盘格局效应。

 

熟悉的布局与景色并不让人感到意外,黑子哲也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闭紧的大门,“进来吧,赤司君。”

 

他们越过石藓棋局,在逐鹿下净手洗去污秽,沿着围屏与规律分布的石灯笼步入藏书阁。

 

书阁二层的小方窗下是一颗庞大的落叶伴生树,由于秋天还未到来,叶子的脉络仍然碧绿苍翠。

 

“哲也,视线诱导对你而言负担过重了,”赤司征十郎从书架上抽下一本记述阴阳师事迹的书籍,同时注目着弯腰搜寻手札的黑子哲也,青年劲瘦的腰线和他天蓝色的眼瞳一样诱人深入,“从前你因它而成功,如今它否定你本身,到该做出取舍的时候了。”

 

“赤司君总是对的。”

 

黑子哲也终于在椅榻上的书堆中找出一本半装订的黑皮笔记簿,展开至被反复翻折的一页,他的指尖沿着某一段特意用红笔加粗的下划线移动。

 

“不过我的父亲曾经认为只要能弄明白存在的本质,那么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于是,母亲为我改良了咒术契约。”

 

赤司征十郎将正翻阅着的《大镜》递到黑子哲也眼前,让他看清序章三旁留下的蝇头小楷‘人存于世的基础即为羁绊,若想增强其人之存在应建立更为稳固的联系’。

 

一一触及熟悉的娟秀字体,黑子哲也记起母亲喜欢用各种型号的硬毛笔沾着朱砂在书纸画册上作注解,这种行为总是被他父亲抱怨却不阻止。

 

“我更好奇你的答案。”

 

青年呆楞住的样子像极了幼时他曾见过的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狗,赤司征十郎将右手虚放在青年柔软的发顶上,并不动作。

 

下意识的磨蹭一会儿赤司征十郎温暖的手掌心,待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黑子哲也一本正经的假装这件事从没发生过,“我认为,人生在世不过一期一会罢了。”

 

赤司征十郎不得不承认他又一次被取悦了,他含笑收回手,指节交替叩击着笔记簿中央的两个阵图。

 

“这是最古老的咒术,阴阳师与式神结契用的。当时他们还并不是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两者是平等的。而母亲只在其中的一部分略加修改完善,并去除了两方近乎对抗性的优势。”

 

黑子哲也对契约咒法烂熟于心,不必过目他都可以同赤司征十郎解说两页图纸有何不同,但除此之外他无能为力,青年看似无奈的转而整合起乱七八糟的书籍,“不过我也只是在纸上谈兵,实际操作可是苦手呢。”

 

天气变幻的速度快得惊人,等二人分门别类完被翻乱的书籍,他们发现他们只能被困于这一方小天地里。

 

窗外狂风席卷,阴云汇聚翻涌,无声的闪电声势浩大得似乎要撕裂开天际。

 

雨滴砸落在泥土中的速度愈加迅速起来,劈里啪啦的,第一场春雨来临了。

 

“抱歉,祖屋的书室我不常来,所以并没有准备雨伞,”黑子哲也将蒲团递给客人后起身绕进一个暗门,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副年代久远的将棋,“不过我记得赤司君喜欢棋类游戏。”

 

“哲也要一起来么?”不紧不慢的摆好方阵,赤司征十郎打下第一手。

 

黑子哲也拉开吊灯,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擅长。他平淡的看着赤司征十郎自己与自己对局,直至二十八手后手番左手将死右手后才出声打扰,“绿间君曾经跟我说过,将棋比篮球更适合赤司君。”

 

昏黄的灯光下赤司征十郎异色的瞳眸熠熠生辉,他抚摸着棋驹上凹陷的刻字,颇为不动声色。

 

“赤司君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成为控球后卫?在我看来,你的攻击性比一般人都要更强上一些呢。”

 

已经老旧不堪的灯丝闪烁不定‘啪’的一声熄灭了。

 

赤司征十郎胸腔内含混的笑意已然抑制不住,他笑着说,“真是可爱的抱怨。”

 

那带笑的嗓音一改往日青年熟知的清冽,轻飘飘的,却强势得步步紧逼。

 

“所以相较于敷衍了事而言,我倒是更想要听哲也主动的叫我名字啊。”

 

在第一道春雷炸响之际,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相当克制的三下叩门而来,两人都知道一楼的全木质推拉门被打开了。

 

赤司征十郎为手下人的粗鲁向黑子哲也致歉,黑子哲也则表示‘请别在意它,它也需要换了’。

 

先前萦绕在书阁二层上的紧张气氛在顷刻间消散无形。

 

赤司征十郎离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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